2014/09/19

《戀上春樹》:在山林中說出一個不一樣的故事


初次接觸《戀上春樹》,以為是那些玩食字的笑片。翻查資料,才赫然發現電影是改編自三浦紫苑的《哪啊哪啊神去村》。與原著呈現的氣氛不同,導演矢口史靖把電影改頭換面,加插笑料,把小說中平野勇氣的不習慣放大,化為都市與山林不協調的幽默。即或風格不一,無論原著或電影探討的話題卻依然一樣,是一種都市人在大自然的探索,以及醒覺。

未能考入大學的平野勇氣(染谷將太),看見伐林業的宣傳單張,被單張上的直紀(長澤正美)所吸引,不惜走到偏僻的神去村學習伐林。起初,純粹衝動,發現一切並不簡單,中間差點落荒而逃,卻不願被人看低,努力投入伐林,跟著飯田與喜(伊藤英明)與中村清一在山野間工作,漸漸有了一種新的體會。
對於自小在都市成長的平野勇氣,踏進神去村,了解伐林業就好像闖入另一個世界似的。即使在同一個國家,操同一種語言,中間仍有文化衝擊(Cultural Shock)。當他從人口密集的東京,走到神去村車站,他心中充滿驚訝。手機的信號沒有信號,一眼看盡,不見一人,卻率先看見了蛇,想立馬坐火車回東京。然而,一看時間表,對不起,下一班要多等幾小時。
第一次想走,因著環境關係,而被逼留下,有種無可奈何的感覺。不代表適應,尤是伐林業在都市人心目中,本就是一種遙遠的工種。平野勇氣與其他實習生開始了有關伐林的訓練,依舊有著都市人的心態,對伐林沒有熱誠,一遇錯挫打算第二次逃走。最後,不甘被人看低,而第二次決定留下。這一次的留下,他完成了學習,開始在山林實習,也漸漸投入他的工作。平野勇氣放下成見,從都市走進山林,從而體會大自然的奧妙。
電影篇幅有限,無法讓勇氣透過工作沉澱,獨自體會樹林的重要。只得借他跟與喜和清一哥的對話,呈現作品其中一個主題。一次拍賣會上,勇氣驚訝與林木交易的金額。回程時,他問「為什麼不賣所有樹,這樣可以做財主」,卻換來清一哥與與喜的冷淡反應。在他們的眼中,伐木是世代的工作,上一代為下一代留有餘地,不能因著眼前的利益而忽略了下一代的需要。正如小說裡,勇氣領會後所說:「眼前的壯觀讓我深刻了解到多年來,神去村的村民從來不亂伐巨樹,細心地呵護這片森林,代代相傳。」
不只著眼於眼前利益,為下一代留有資源,是小說以至電影其中一個重要的中心思想。藉著伐林這個必須多代經營的工種,對事事講求利益的現代價值觀的反諷。同樣,借平野勇氣為一班被社會認為「廢青」的少年平反,他讀書不行,嬌生慣養,看似一事無成,但經歷時間磨練,同樣能夠專心一致地做好手上的事。戲中,更藉著那班去神去村交流,卻毫不認真的大學生,突出勇氣的改變,呈現了他的成長歷程。
故事結構、人物角色相同,但《戀上春樹》幾乎抹走了《哪啊哪啊神去村》的影子,像是獨立而成一個全新的作品。重要的是,這種去原著化的表現,不會影響《哪啊哪啊神去村》的讀者對電影的喜愛。這或者能歸功於導演,《戀上春樹》拍得很清新,演員配合一絕,染谷將太更是一大亮點。笑位不斷,但議題並不單留在空虛的笑聲之中,還透過勇氣這個不折不扣的都市人,在山林中的經歷,說出一個不一樣的故事,帶出不同的反思,是一齣輕鬆又不失意義的小品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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